新妈妈的朋友国语

类型: 内地综艺 地区: 哥伦比亚 年份: 1999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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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新妈妈的朋友国语》是季白😜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内地综艺哥伦比亚片,该剧讲述了:许平峰看到嫡长子时,愣了一下,如果单从外观判断,他不认为自己会生出这样的怪物,这绝非是他血脉。 与白帝对战的人形生物,头顶长着一簇娇艳的花,身躯覆盖漆黑开裂的树皮,四肢缠着藤蔓,藤蔓上长满嫩绿的叶片。 如果不是悬浮在上空的浮屠宝塔,手里握着的镇国剑,以及浑厚的众生之力,许平峰绝不相信眼前的怪物是许七安。 还有一点,他显露出的气息,已经达到二品巅峰。 这是抛开众生之力加持的情况,仅是个人气息,就已达到二品境的巅峰,与阿苏罗相差无几。 当然,二品巅峰和一品之间的差距仍然巨大,但有了镇国剑、浮屠宝塔、众生之力以及蛊术等手段的辅助,许七安很勉强的在白帝手底下“苟且偷生”。 许平峰终于明白为何渡劫战迟迟没有结束。 他这个嫡长子,以一己之力比肩阿苏罗、金莲和赵守,填补了战力不足的缺陷。 以武夫的韧性和耐力,纵使伽罗树和白帝力压对手,却很难在短时间内杀死他们。 不是他们不够强,而是体系特性的问题。。 “呦,火急火燎的跑楚州来了,看来雍州的战事并不理想啊。” 树妖许七安注意到了傀儡的出现,一剑斩灭水雷球后,笑吟吟的望过来。 白帝停了下来,侧头看向许平峰。 伽罗树和阿苏罗等人,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多了一位旁观者。 就像许平峰迫切想要知道北境战事的情况,他们也关切中原战场的局势。 可别这边打生打死,那边已经城破人亡。 许平峰不理睬嫡长子的挑衅,朝众人传音道: “雍州已经夺下,云州军此刻已向京城进军。” 傀儡无法开口说话,只能传音。另外,他刻意选择向所有人传音,给阿苏罗等人制造心里压力。 心态上的改变,会影响应敌状态,而对大奉方的超凡来说,一个细微的错误,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异。 白帝狞笑一声,对云州军的进展非常满意,打下大奉,监正必死,他便可顺利炼化守门人灵蕴,为后续大劫做铺垫。 阿苏罗和金莲道长心里一沉,果然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。 他们旋即发现许七安和赵守表情轻松,没有丝毫凝重。 阿苏罗并不知道魏渊是谁,心中的沉重不减,金莲道长却脸色一松,露出笑容: 在超凡境战力大抵持平的中原战场上,有魏渊坐镇大局,运筹帷幄,大奉几乎不可能输,尽管金莲道长不知道魏渊会有什么底牌,但他对魏渊无比自信。 伽罗树闻言,微松的表情,又变的严肃起来。 阿苏罗始终观察着对手,捕捉到了伽罗树前后的情绪变化,有些诧异的问道: “擅长统筹,领兵,修行天赋也不错。” 阿苏罗沉默一下,缓缓露出笑容: 他把心里的顾虑和担忧尽数排除。 另一边,许平峰审视着嫡长子,传音问询白帝:“他是什么情况。” 白帝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,眼里闪烁着贪婪和渴望,“他体内有不死树的灵蕴,不死树是远古神魔之一,拥有冠绝古今的生命力,永恒不死,即使是当年的大动荡,也没能真正磨灭不死树。相比起来,武夫的不死之躯在不死树灵蕴面前,不过小道。” 慕南栀是花神转世,灵蕴永存,如此看来,花神的前身是不死树,许七安与她双修,攫取了不死树的灵蕴,难怪他能越打越强许平峰立刻悟通其中的关键。 越打越强的现象有违常理,从二品初期攀升到二品巅峰,也已超出了爆发潜能的范畴。 但如果许七安体内有不死树灵蕴,通过他特殊的“意”,在战斗中一点点吸收、炼化,便能解释越打越强的现象。 “不必担心,他体内的灵蕴所剩无几,除了不死树本身,任何生物都只能吸收部分灵蕴,用一点少一点。在洛玉衡渡完四相劫之前,我有把握杀他。” 在这方面,曾经吞噬过不死树部分躯干的它,很有发言权。 许平峰这才松口气,一颗“心”落回肚子里,白帝作为一名岁月悠长的神魔,且接触过不死树,它的判断必定不会出错。 众人偃旗息鼓,罢手之际,滚滚飞扬的沙尘不知何时平息了。 下一秒,高空中翻滚的墨云加剧,“轰”的一道闪电划过天际,继而暴雨倾盆,粗如指头的雨柱倾斜而下,天地间尽是蒙蒙雨雾。 白帝望着前方被雨幕模糊了的身影,嘿然笑道: “你以为我为什么有把握在四相劫结束前杀死你?我在等待水雷劫,这里,将是我的主场!” 话音落下,翻滚的云层里,劈下一道闪电,劈在它头顶的断角处。 这不是天劫,而是正常的雷电,但沾染了部分天劫的气息。 蒙蒙雨雾中,一道道扭曲的雷电以犄角为中心,不断朝外散射,宛如乌贼的触手。 雨幕中的白帝,犹如主宰此方世界的王者。 城门大开,一列列车队沿着官道驶入京城,随行的还有背着包裹的行人,以及乘坐马车的富户。 城门头,司天监的术士配合守城士卒盘问,甄别谍子。 布防工作中,坚壁清野是重要的一环。 京城地界,有长乐和太康两县,此外,亦有大小村镇十几。 长乐和太康中有各有守军三千,火炮床弩一应俱全,两县与京城遥相呼应,交战时互为援兵,守望相助。 为了不让叛军剥削到粮食,朝廷决定把村镇里的富户、地主引入京城,收取相应的入城税,这对地主们来说,是举双手赞同的好事。 缴纳部分钱粮就能获得庇佑,肯定比被叛军抢夺要好,前者只需支付部分代价,后者却可能惨遭屠戮。 城头,大量民工来来往往的忙碌着,或加固城墙,或搬运巨石、滚木等守城武器。 炮兵检验着床弩、火炮是否能正常使用。不同的兵种,检验不同的器械。 步卒们成群结队的在马道上狂奔,做着“最短时间抵达值守区域”、“尽快熟悉不同武器的位置”等看似无意义的演练。 在官员积极配合下,布防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 孙玄机带着袁护法,来到“宋党”根据地炼丹室,二三十名白衣术士忙碌着,有的在炼钢,有的在打铁,有的在制作火药。 孙玄机猛的左右顾盼,而后表情微松。 袁护法恰到好处的替他说出心声: “幸好钟师妹不在,这群只知道做炼金实验的蠢货,怎么敢在楼里制炸药?” 仿佛是按下了静音键,炼丹室一下子安静,白衣术士们默默停下手头工作,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。 “放心吧,我和钟师妹打过招呼,她这段时间不会离开地底。” 孙玄机点点头,假装刚才的事就此揭过。 袁护法盯着宋卿看了一眼,不由自主的说道: “这个哑巴,原来天天在心里腹诽我们,呸!” 孙玄机和宋卿师兄弟,沉默的对视了几秒,一个取出了木枷,一个抽出了砍刀 戴着木枷的袁护法被赶刀走廊里罚站,宋卿取出一块两指高的碟形金属饼,说道: 孙玄机没说话,审视着碟形金属,等待宋卿的解释。 “它的威力不比炮弹小,但不是用来发射的,而是埋在地里。”宋卿指着金属饼表面的凸起,道: “这里设了火石,只要一踩上去,火石就会擦着,点燃火线,轰的一声,人马俱碎。六品铜皮铁骨最多只能挨两下,四品武夫要是敢一路踩下去,也得分崩离析。 “对了,我还在里面填了大量白磷,一旦粘人,便如跗骨之蛆,无法扑灭,不死不休。 “可惜的是,白磷只能用在冬季,现在天气寒冷,不用担心它会自燃。 “这玩意叫“地雷”,是许公子取的名儿。”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如何制作地雷,灵感来源于许七安给的一本叫火器百科的书。 据许银锣说,这是他呕心沥血所作被这群炼金术师缠的没办法,随手乱写敷衍了事,里面记载了一些堪称天马行空的武器,比如坦克、战斗机、手雷、地雷、核弹等。 宋卿惊叹于许公子的奇思妙想,但里面关于武器的描述过于简陋。 宋卿研究来,研究去,发现地雷是最最靠谱、最值得研究的武器,非常适用于大奉如今的状况守城战。 坦克意义不大,一看就造价昂贵,而且遭遇高手,多半是一刀就废。 手雷的话,能用火炮发射,为什么要用手扔? 至于那什么核弹,宋卿没弄明白武器和烧开水有什么关系。 孙玄机听的眼睛发亮,言简意赅道: “目前只有八千枚,都在走廊尽头的仓库里,劳烦孙师兄把它们带给城防军。”宋卿说道。 这是他作为一个炼金术师能做到的极限,也是他向云州军的复仇。 平坦宽阔的城郊,一支七万人的大军,浩浩荡荡的向着京城推进,云州旗帜在强风中烈烈招展。 这支七万人的大军里,真正的带甲士卒只有三万左右,其余人由民兵和杂牌军组成。 这两者都由雍州俘虏的百姓构成,民兵复杂押运粮草、火炮等军备物资,还得负责填平道路,烧火做饭等工作。 杂牌军则是从民兵中挑选的青壮,每人配一把战刀,匆匆忙忙的赶上战场。 像这类军种,不管是云州军还是大奉军,都不会缺。 不过精锐部队,双方是越打越少。 戚广伯高居马背,眺望着地平线尽头的巍峨雄城,悠悠吐出一口气: 他身后,是姬玄、杨川南、葛宣等得力干将。 自起事以来,至今已有三月余,云州军一路把战线从南推到北,沿途留下了无数同袍和敌人的尸体。 自古御座之下,皆是白骨累累,王图霸业,由苍生鲜血绘成。 戚广伯一夹马腹,让战马往前窜出一小段距离,接着调转马头,面对大军,高声道: “王师出云州已有三月余,众将士随本帅出征,马踏中原,先后占领青州、雍州。如今大军兵临京城,胜利在望,打下此城,中原将是我等囊中之物。 “封王拜相就在今朝,谁第一个冲上城头,赏金千两,封万户侯。” 数万人齐声怒吼,声浪宛如海潮,蔚为壮观。 鼓声如雷,大军开拔,朝着京城冲去。 七层眺望台,青衣,鬓角斑白的魏渊负手而立,俯瞰着楼下的四名金锣、银锣以及铜锣。 “今日之后,活下来的人,官升一级,赏金千两。 打更人热血直冲脑袋,眼神炽烈,吼道: “愿为魏公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 粗壮如臂的雷电扭曲着划过半空,在地面抽打出两道焦黑,相应区域的雨水瞬间蒸干。 许七安的身影从右侧二十丈外,一块石头的阴影里钻出来。 噗噗噗他刚现身,头顶的雨水便化作箭雨、变成弹幕,瞬间将他笼罩,在体表留下一个个浅坑。 身为天生的水灵,在海洋和暴雨的环境里,白帝的力量提升一大截,最明显的变化就是,它不需要施展法力,从空气中摄取水灵。 铺天盖地的雨水宛如它肢体的延伸,随时随刻化为己用,出手制敌。 好痛许七安龇牙咧嘴,他没有分心抵御铺天盖地的攻击,再次融入阴影里消失。 他利用阴影跳跃的那颗石头,下一刻便被扭曲张扬的雷电击碎。 白帝头顶的两根犄角,不停的释放一道道张牙舞爪,肆意张扬的雷电,“滋滋”声令人头皮发麻。 许七安或利用阴影跳跃,或以高速狂奔、侧扑、翻滚,以此躲避恐怖的雷击。 但纷纷而下的雨幕却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避开的,气机屏障挡不住白帝的水系法术,祭出浮屠宝塔,凭借法宝天然的坚硬,倒是能扛住几波雨势。 这个过程中,白帝追逐着许七安扑咬,让他陷入“举世皆敌”般的环境里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许七安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。 他完全被压制了,能做的只有躲避,似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。 哗啦啦积水旋转着升起,卷起泥浆和碎石,形成巨大的水龙卷。 白帝闭上眼睛,停止了对画面的接手,耳廓微微一动,捕捉着周遭的一切声音。 在它的感知里,世界是漆黑的,雨滴在黑暗中带起涟漪,每一处涟漪勾勒出一处声源,最后将真实的世界反馈到它的脑海。 在这样得世界里,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放大。 找到了白帝猛的睁开眼睛,蔚蓝瞳孔凝视某处,水龙卷凶猛的撞了过去。 被白帝目光凝视之处,恰好浮现许七安的身影。 许七安刚从阴影跳跃的状态中浮现,忽觉双脚一紧,脚踝别两条雨水凝成的触手缠住,而迎面是裹挟着泥浆和碎石,以雷霆万钧之势撞来的水龙卷。 远处观望的许平峰,负手而立,姿态悠闲。 ps:再说一遍,外面那些打着我旗号卖番外的都是骗子,我的番外都是免费给读者看的,不收费。不要上当!🦢水龙卷蕴含的狂暴之力,让许七安清楚的认识到,一旦被卷入其中,身躯必受千刀万剐之苦。 而且,被大量的水包容于内,等于把性命交给了白帝。 没有丝毫犹豫,后脑的火环“轰”的炸开,就像炮弹爆炸时的火光。 金刚神功大成后,在脑后形成的这道火环,别看它平时挂在后脑勺,看似没太大用处,其实至刚至阳,专克阴冷邪祟,以及水系法术。 缠绕在脚踝的“触手”蒸干,形成汽雾,此时水龙卷已在眼前,容不得他施展阴影跳跃。 许七安果然倒退,凭自身速度快于水龙卷的优势拉开距离,同时,他握紧了镇国剑,坍塌所有气机,收敛所有情绪猛的朝身后斩出。 武者对危机的预感给出示警,形成画面白帝于他身后浮现,展开獠牙扑咬。 黄澄澄的剑光,以摧枯拉朽之势斩灭身后的敌人,让它溃散成成吨的雨水。 下一秒,他被呼啸撞来的水龙卷吞噬。 白帝“嘿”了一声,这是它天赋神通中,层次极高的一种法术,可以模拟出一尊与本体气息一模一样的分身参与战斗。 之前一直没使用,是因为受限于环境,哪怕它能抽取空气中的水灵,要凝成一尊强大分身,也需要不短的时间。而这肯定瞒不过许七安。 现在不同,暴雨倾盆,水灵充斥这方天地,是它的主场。 水龙卷“呼呼”疾转动,许七安的身躯一寸寸瓦解,就像丢入滚水中的冰块,血肉飞速剥离,多处地方露出白骨。 浮屠宝塔亦被卷入其中,随着水龙卷呼呼转动,塔灵有金光欲冲起,但被水灵死死压制。 镇国剑逆着水龙卷的方向飞舞,试图以一己之力破开白帝的法术。 许七安身体时而阴影化,时而恢复原样,难以施展阴影跳跃逃离。 他被困在了白帝的法术领域,暗蛊毕竟还没到超凡境,神出鬼没的前提是没有受到高位格法术的压制。 阿苏罗等人心里一凛,他们原本就是在悬崖边游走,不能偏左,不能偏右,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双方的平衡。 但水雷劫形成了有利于白帝的主场,打破了他们苦心经营的平衡。 白帝犄角绽放出明亮张杨的电弧,两角之间,一颗雷球快速凝聚。 赵守脸色微沉,屈指弹动儒冠,凝望白帝,沉声道: 白帝周边的空气出现扭曲,似乎要和其他地方的空间进行交换。 但在下一刻,扭曲的空间抚平,纹丝不动。 伽罗树菩萨双手结印,身后的不动明王法相做出同步动作,他封锁了白帝周遭的空间。 白帝脑袋猛的往前一顶,狂暴的雷电激射而出,照的周遭明亮一片。 不输天劫的粗壮雷电撞入水龙卷,裹挟泥浆的浊流瞬间被照亮,许七安、镇国剑、浮屠宝塔的影子被映照出来。 两件法器表面瞬间布满焦痕,光芒黯淡,它们不会惨叫,但迅速下跌的气息能判断出状态并不好。 许七安身躯骤然僵直,而后快速碳化,焦脆的血肉愈发难以抵挡水龙卷的“切割”。 远处,许平峰一言不发,如果傀儡有眼睛的话,那必然闪烁着狂喜冷冽,以及如释重负。 要说许平峰平生谋划中,最大的错误和纰漏,应该是嫡长子许七安。 他的成长委实有些恐怖,从税银案到如今,不过两年光景,这两年里,许七安从一名长乐县快手,区区九品武者,晋升为二品武夫,跻身当世一流行列。 而这一切,都是国运加成以及种种机缘造就。 许平峰的纰漏在于,古往今来,从未有人真正凝练半数国运于一身,因此就算是许平峰,也不清楚这会导致怎样的“后果”。 术士体系里,一品术士虽与国同龄,但和许七安这样容纳半数国运是不同的。 前者与国运“生死与共”,属于平等状态,后者直接将国运纳入体内,属于私有化。 许七安踏入超凡之前的种种表现,许平峰并不在意,他踏入三品境,斩杀贞德时,许平峰虽有诧异,但仍不觉得有什么。 直到剑州一役,他才摆正心态,把这个嫡长子视作一个危险人物。 可即便是那时,许平峰对他依旧是俯视的心理,不觉得嫡长子是一个可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。 事实也是如此,封印监正之后,大奉几乎败局已定。 他一个三品武夫能翻起什么风浪? 这样的心态一直维持到浔州城外那场超凡战,许七安“一夜之间”挣脱束缚,晋升二品,并拉拢来阿苏罗、地宗金莲等盟友,与他分庭抗议。 隐约成为了大奉第一号人物,成为中原战争的棋手。 许平峰不得不承认,他的嫡长子,成为了自己夺取中原,晋升天命师道路上最大的障碍。 成为了能与他同台竞技的巅峰人物。 这时,洛玉衡长啸一声,刚渡完劫的土相冲出肉身,自杀般的把自己撞碎在水龙卷内,让呼呼疾转的水龙卷出现凝滞。 紧接着,风相拖着神剑呼啸而去,闯入凝滞的水龙卷中,刺穿许七安的小腹,剑势不减,带着他冲出了水龙卷。 白帝蔚蓝的瞳孔一眯,犄角雷电肆虐,一道道雷击追逐着飞剑和许七安。 同时,它四蹄如飞,封堵飞剑的去路。 天劫和暴雨接二连三的劈在身上,洛玉衡七窍流血,水相濒临崩溃,她浑然不觉,操纵飞剑折转返回。 既然逃不出去,那就进入天劫领域,向死而生。 这天劫就算是它,也不敢随意闯入,二晋一的天劫或许杀不了它,但绝对能重创它。 以许七安现在的状态,进天劫必死无疑。 呼许平峰在心里吐出一口气,接着收敛所有情绪,重新便的云淡风轻,神念传音: 这时,天空中翻滚的劫云出现凝滞,不再劈下雷劫,铺天盖地的暴雨缓缓收敛。 漆黑的云层迅速染上一层金霞,并迅速蔓延,让整片劫云化作红彤绚丽的火烧云。 京城外,云州军大举压境,各营组成一块块方阵,打头阵的是扛着各种攻城器械的步兵,第二梯队是炮兵和弩兵,骑兵在最后位置。 高耸雄伟的城头,魏渊站在瓮城外,眺望着平原上的云州军,他自信忽略了乌合之众,望向后方,那四千骑玄武军。 “杨恭就是败在这支铁骑之下?” “此军冲阵无双,即使四品武夫也要饮恨。” 武林盟的一位帮主,就是为了掩护同门撤退,无奈陷阵,最后被活活磨死。 要知道,玄武军里亦有不少高手,不缺四品。 普通骑兵遇到这支无敌之师,一个回合就没了。而攻城方面,他们同样强大,抛弃了战马,这支重骑兵就成了重甲步兵,一身铠甲刀枪不入。 玄武军的个体素质极强,完全能承担住甲胄的重量。 魏渊点评了一句,目光上移,望向空中某处,下一刻,清光升腾,出现一位衣袂翻飞的白衣身影。 他出现的瞬间,城头守军里的高手,如张慎、李慕白等,浑身紧绷,如临大敌。 他是认识许平峰的,只不过当年他还是一个寂寂无名得宦官,而对方已是权倾朝野的权臣,彼时的许党正如后来的魏党。 再后来,他刚刚崭露头角,于北境大败妖蛮,成为朝堂新秀时,许党已经日薄西山。 当年元景帝扶持魏渊,正是为了填补许党消亡的空缺。 “京城城墙里的阵法,我了然于胸,最多一刻钟便能尽数破解。 “你虽复活,却是一具凡胎,不怕我杀了你?” “这二十多年来,你机关算尽,暗中推波助澜置我于死地,才刚造反。 “当然怕,诡诈谋略,你非我对手。领兵打仗,我不如你。 “你不死,云州军连青州都打不下。 “当年,你崛起之时,我已决心退出朝堂。你我未曾在朝堂争锋,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桩憾事,今日你既已复活,咱们便好好掰掰手腕,也算了了心愿。” 魏渊目光望向云州军,摇头叹息: “今日是洛玉衡渡劫的第十三日,这场战役已经结束,我复活晚了,只赶上尾声。” “忘了告诉你,北境战事已了,许七安必死无疑。京城已是我囊中之物。” 魏渊的眼神从云州军挪开,望着许平峰,一字一句道: 云州,坐落在深山中的潜龙城,翻涌的云海之上,一艘巨大的船只缓缓探下身躯。 潜龙城上空,一座“壳子”浮现,挡住了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。 御风舟遭遇防御阵法拦截的瞬间,戴着兜帽的白衣身影,从舟中飞起,低头俯瞰整座潜龙城。 “此阵由七十六座地煞阵组成,四品武夫也破不开,有些麻烦。” 杨千幻负手而立,用一种举世无敌的语气: 四品武夫破不开,不代表四品术士做不到。他刻意这么强调,就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。 话音落下,杨千幻双脚轻轻落在防御大阵上,脚底亮起一道道圆阵。 在外人看来,这些圆阵没什么区别,都是以八卦为基,勾勒出纵横交错的线条和扭曲的神秘符号。。 可当杨千幻扩散出的圆阵融入防御大阵后,这座笼罩潜龙城的护阵,出现剧烈抖动,大阵内容的结构似乎出了问题,组成整个大阵的七十六座小阵,快速瓦解。 在阵法领域里,这种固化的大阵最容易破解,因为它的结构是固定的,找准弱点直接破解便是。 这和布阵者的品级无关,火阵就是火阵,水阵就是水阵,就算是高品术士,也没法让火阵变成水阵。 任何阵法,都是有相应破阵之法的。 正如许平峰能破监正留下来的阵法,杨千幻一样能破他布下的阵法。 与南宫倩柔并肩的陈婴松了口气,若没有杨千幻随行,单是这座守护大阵就够他们头疼的。 陈婴旋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,闪电战根本不会有意外,杨千幻是魏公指名道姓要求随军突袭云州的。 说明魏公已经料到会有防御大阵的存在。 “嘿,魏公要是早些复生,青州也不会失守。”陈婴嘀咕道。 说话间,下方的防御大阵轰然破碎。 潜龙城内鼓声大作,留守此处的守军经历短暂的慌乱后,迅速恢复秩序,以鼓声示警,在城中集结。 城头的士卒纷纷调整火炮口,朝向天空。 陈婴嗤笑一声,正要下令降落,突然看见御风舟外,出现一位白衣人影。 白衣人带着铁甲面具,没有五官的脸默默的望着他们,伸出手掌,猛的朝外一推! 圆阵中,地风水火逐一亮起,散发恐怖的气息。 陈婴南宫倩柔等四品武夫,同时收到危机预警,脸色微变,心也跟着沉了下去。 并非阵法攻击力能威胁到他们,而是脚下的御风舟无法承受这个层次的攻击。 一旦御风舟被摧毁,船上的甲士会活活摔死。 这个时候,武夫的缺陷就显露出来,他们不怕阵法的杀伤力,但手段单一的他们也没有破解阵法的方法,更无法施展法术护住御风舟。 千钧一发之际,天天摘星辰的男人降临了。 杨千幻出现在船舷边,探出手掌,轻轻抵在圆阵上,被推向御风舟的大阵,无声无息间崩溃瓦解。 杨千幻脚下传送阵亮起,瞬息间已至白衣傀儡身前,接着,他伸出手掌,抓向傀儡的脑袋。 傀儡试图传送躲避,但在杨千幻掌心抓摄住脸庞后,所有阵法都失效了。 帷帽底下,传来杨千幻低沉的嗓音: “听说你封印了监正老贼,干得不错。” 掌心凝出火阵,烈焰喷涌而出,形成一道长达十几米的火舌。 待火舌熄灭,手里的金属傀儡已经被烧的通红,头颅位置熔化成明亮的铁水。 这具傀儡不过初入四品的境界,能使用的阵法是炼制之初,许平峰刻在其中的阵法,数量和威力都不大。 而杨千幻是可以冲击三品天机师的资深术士,同体系还存在品级压制。 南宫倩柔当即下达降落命令,船上的四千甲士整装待发,城内鏖战骑兵同样占据优势,至于巷战,大不了弃马便是。 没了战马,他们一样是刀枪不入的重甲步兵。 山顶位置,阁楼亭台遍地的高门大院中,紫衣中年人攀登阁楼,在影卫的保护下,眺望天空中缓缓降落的巨舰。 “立刻传信给周遭的寨子,回援潜龙城。” 他并没有太过惊慌,昨日,前线传回来捷报,云州军兵不血刃拿下雍州城,彻底占领雍州。 大军即刻就能推到京城,与大奉决一胜负,终结这场逐鹿之战。 眼下潜龙城虽然遭遇敌军入侵,但也可能是大奉最后的垂死挣扎。 过去的一年里,大奉先是经历秋收时的靖山城战役,十万精锐战死北方,还未休养生息,又迎来了寒灾,紧接着他在云州称帝,发兵北上,讨伐朝廷。 时至今日,大奉还有多少强兵猛将? 潜龙城里还有五千精锐,加上周边山寨里的,加起来有过万的兵马。 幽静的小院内,一名婢女脚步匆匆的奔入,推开静室的门。 屋内只有一位打坐冥想的美妇人,气态雍容,肤白貌美。 “夫人,快随我去地下室躲起来,敌人打进来了。” 美妇人愣了愣,继而神色复杂,分不清是喜是悲。 她久居深闺,被禁足在此地不得外出,只能通过身边的丫鬟传递、接收消息,对中原战事有所了解。 昨日消息传回来后,潜龙城上下沸腾,上至高层,下至百姓,欢饮达旦,期盼着离开潜龙城,入主京城。 潜龙城主曾经对城里的百姓许诺,将来夺得天下后,潜龙城的百姓个个都可以迁徙到京城,成为天子脚下的贵民。 “可知领军者为何人?”美妇人急声问道: “奴婢哪里知道?快些躲起来,不然那些当兵的冲进来就是一顿砍杀,可不会管您是什么身份。” 说着,她拉扯着主子往地下室方向疾行而去。 潜龙城外的各处山寨,此时正陷入激烈的战争中。 成群结队的重甲步卒顶着箭矢和火铳攀登,弹丸和箭矢打在他们身上,迸射出火星,对付这群戴上面甲后,几乎毫无破绽的甲士无能为力。 杨千幻观测到潜龙城位置后,从望气术的反馈中,画了一张简易地图,标注出潜龙城和周边寨子的位置。 南宫倩柔几位将领一合计,便把重骑兵分成两路,一路悄悄在外围投放,而后潜伏起来,战争打响后,立刻攻占潜龙城周边的各处寨子。 另外一路随御风舟出征,直接空降到潜龙城。 这也是因为御风舟载重有限,无法将一人重骑兵连人带马的投放到潜龙城。事实上,就连空降的那一路先锋军,也得分两批运载。 劫云形成瑰丽的火烧云,空气中的火灵,以骇人的速度凝聚,气温迅速回暖,进入炎炎盛夏,继续攀升,将此方世界化作巨大的熔炉。 嗤嗤地面的积水快速蒸干,前一刻还是满地泥浆,下一刻干涸开裂。 白帝眯着眼,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,这样的高温让它有些不适。 空气中的水灵几乎被驱散一空,它的水灵法术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无法施展,好在还能操控雷电。 犄角间,一颗往内坍塌的雷球成型,蓄势待发。 洛玉衡抬起头,黑珍珠般的瞳孔里,映照出红彤彤的云霞,她眼里闪过一丝怅然和悲伤。 上一代人宗道首,她的父亲,就是死在最后的雷火劫中。 四相劫中,雷火劫最为霸道、可怕,它不像金丹劫,有九九八十一道,也不像四相劫里的其他三劫,先弱后强,层层加剧。 挨过了,便是陆地神仙,挨不过,一身道行散尽,魂飞魄散。 许七安体表的碳灰剥落,露出嫩白的皮肤。 白帝的水龙卷和雷击,险些让他当场去世,原地飞升。 好在武夫的耐操不是盖的,死亡的细胞被新生的细胞代替,伤势很快恢复,问题大不。 只是这样的修复消耗的是他的体力和气机,因此气息有所衰弱。 努力插花收集的灵蕴,还有接近三分之一藏于体内,没有完全激活。 他的力量已经到达二品巅峰,再往前就是一品的门槛,这显然不是花神的灵蕴能办到的。 许七安把手里的灰往洛玉衡羽衣上擦了擦,然后握住她的一双小手,笑道: “别怕,渡完劫,咱们就是逍遥天地间的神仙眷侣。” 感受到手掌间传来的温度,看着他灿烂的笑容,洛玉衡就不追究他弄脏自己袍子的事了,轻声道: 她对雷火劫有些许的心里阴影,当年亲眼看着父亲在劫火中化作灰灰。 “那就下辈子再做道侣。”许七安笑道。 如果是一死一伤,那就做亡灵骑士危急关头,他心态反而很稳。 洛玉衡倾世无暇的仙颜,不再高冷,多了一抹柔情。 恰好此时,层层叠叠的劫云中,一道水缸粗壮的煊赫火柱,冲天而降, 它是那么的强大,扭曲了周遭的空气,掀起的热浪将在场超凡强者的衣物、鬃毛,纷纷点燃。 它瞬间吞没了洛玉衡和许七安这对“痴男怨女”,把他们脚下的地面化作翻滚激荡的熔浆。 就是现在白帝犄角间,那枚蓄势待发的雷球,骤然射出。 电光一闪,明亮的雷球激射而去,沿途留下一道道电弧。 雷球冲散了火柱,一条条火舌朝四面八方攒射,火柱被冲散的间隙里,白帝没有看见许七安和洛玉衡,两人不见了。 下一刻,火柱恢复原状,炙烤着大地。 当是时,天空中传来高亢的龙吟,在场的超凡强者抬头望去,隐约看见火柱中,有一条巨大的金龙逆着天火,扶摇直上。 白帝和伽罗树皱起眉头,后者停了下来,暂且饶过被打的妈都不认识的阿苏罗。 火焰中,许七安拥着洛玉衡,逆着火柱,越冲越高。 洛玉衡已是万劫不磨之躯,肉身在火柱中保存完好,这不代表她安然无恙,事实上,她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,四相和肉身濒临崩溃。 好难受,好难受洛玉衡白皙的肌肤,愈发的惨白,不,不是惨白,而是透明,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琉璃铸造的雕像。 在这样下去,她会彻底燃尽生机,而后灰飞烟灭,与她父亲一样。 洛玉衡的心,一下子安定了,像是狂暴海洋里的扁舟,进入了避风的港湾。 她侧头看去,看见一具焦黑的人形。 许七安的皮肤迅速炭化,外层灰烬剥离,露出红中带血的嫩肉,嫩肉再次碳化,又化作灰烬剥离,反复几次后,洛玉衡就看到了他烧红的颅骨。 接下来便是焚烧元神她正要撑起法相,替他抵挡劫火,忽然察觉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,自他体内升起。 这股庞大精纯的生命力宛如清泉,注入洛玉衡和许七安枯竭的身躯。 许七安闭上眼睛,开始专心打磨肉身、气血和精神。 他的血肉不断的烧毁,又不停的再生,这个过程中,精气神得到一遍遍淬炼,迅速融合,短短十几息里,他走完了别人几十年要走的路。 这场渡劫战九死一生,不,十死无生,云州超凡如此认为,大奉超凡同样这般认为,事实证明确实如此。 如果没有后手,雷火劫就是许七安生命的终点,洛玉衡不把他带入天劫笼罩的范围,此刻的许七安已经死在白帝手中。 而洛玉衡没有巩固修为的机会,渡过金丹劫后,要么帮助许七安抵御敌人,然后等待下一轮天劫降临,因为法力耗损过大渡劫失败。 要么不顾许七安等人的死活,躲藏起来巩固修为,代价是许七安等超凡陨落,大奉灭国。 洛玉衡自己,反倒是可能活下来。 洛玉衡选择了前者,但前者依旧是条死路。 许七安提出的想法是,利用渡劫,晋升一品。 阿苏罗、金莲和赵守听到他的提议时,差点以为这小子得了失心疯。 晋升二品才半个月,就想着踏入一品武夫行列? 你这是对修行的不尊重,对天下超凡强者的不尊重,是对寇阳州的不尊重。 但许七安接下来的话,说服了他们,让他们下决定孤注一掷,冒险陪许七安赌一把。 许七安决心晋升一品的灵感,来源于众超凡商议当晚,洛玉衡对天劫的仔细描述,当她提及雷火劫时,许七安心里就有了大胆的想法。 渡劫战前,他去过南疆询问神殊如何晋升一品,从他那里得到了答案。 正常来说,以身为炉,淬炼精气神三者融合为一,成就一品体魄,是一个漫长的过程。这条路上,必定危机四伏且受天赋限制,不是所有一品武夫都能成为半步武神。 作为国运加身之人,许七安肯定不缺天赋,缺的是时间。 不管是二品初期提升到二品巅峰,还是淬炼精气神,都需要时间。 但努力插花的他,得到花神的馈赠,身负灵蕴,领悟了越战越强的“道”,恰好能弥补修为不足的缺陷。 尽管二品巅峰不是常态,迟早会跌回正常境界。 他打算抓住这个短暂的状态,以雷火劫淬炼肉身,让精气神三者融合,成功跻身一品。 这样的操作,等于把缓慢的淬炼过程直接一步到位,基本上等于自杀。 这时候,努力插花的好处又体现出来了,只要他节省灵蕴的消耗,存留一部分在体内,雷火劫淬体时,花神灵蕴就是他最大的依仗。 此外,他还有龙气,游历江湖中得来的全部龙气。 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半数国运,许七安觉得完全可以赌一把! 阿苏罗三人同意的原因,也是觉得可以赌一赌。 雷火一遍遍的灼伤中,宛如实质的金龙冲入许七安体内,他渐渐碳化,无力为继的身体重新焕发生命力,继续承受着雷火的淬炼。 洛玉衡紧紧握住许七安的手,哪怕最痛苦的时刻,也不曾放开。 又过了十几息,恐怖的雷火开始变弱,水缸粗壮得火柱,慢慢收缩,变成碗口大小,继而变成拳头大、筷子大,终于彻底消散。 高空中,洛玉衡身披法术凝聚的羽衣,秀发和衣袍翻飞,手里牵着一具焦炭般的,没有任何生命波动的人形。 “我晋升陆地神仙了。”她轻声自语。 咔擦!焦炭裂开,纷纷剥落,一具洁白如玉的无垢之躯呈现在所有人面前。 许七安俯视着下方的伽罗树、许平峰傀儡和白帝,嘴角一挑,目光森寒: ps:这章字数5000,弥补上一章的短小,嗯,其实三千字也不算短。对了,很久很久没求月票了。求一下拜大爷们。 许七安的话,就像惊雷,轰隆炸响在白帝和伽罗树耳边。 白帝、伽罗树心里不受控制的泛起惊怒、茫然、懊恼等诸多情绪。 许平峰的傀儡没有五官,看不出具体的表情变化,但它半抬下巴,姿势僵硬的看着空中的许七安,很久都没有动弹。 他晋升一品武夫了白帝一边沉浸在荒诞的、幻觉般的感受里,一边又通过真切的感知,不得不承认许七安确实气息大变。 那具洁白无垢的体魄,修长、匀称,肌肉线条流畅,浑然一体。 白帝没见过一品武夫,眼前的许七安不像伽罗树那样,散发着不动如山的厚重,以及广阔如海的磅礴。 感觉不到他有气机波动,感觉不到元神波动,但正因为这样才让人忌惮,他像是断绝了与外界的交互,自成一方世界。。 很奇怪的感觉,明明没有强大的力量涌现,却让人本能的警惕白帝低沉咆哮道: “怎么回事,他为何突然晋升一品,武夫体系的一品如此容易?为何你们事先不说。” 它在质问伽罗树和许平峰,声音有些气急败坏。 不怪它失态,这场渡劫战虽有波折,但还在掌控中,本该是必胜的局面,谁都没想到,打着打着,居然给大奉方翻盘了。 各大体系中,武夫是公认的近战无敌,一品武夫的战力绝对要强于其他体系。 可以很明确的说,此时的许七安,比陆地神仙洛玉衡更加难缠。 一位陆地神仙尚还在他们能容忍、承受的范围内,可再加一位一品武夫白帝没信心能压住局面。 许平峰置若罔闻,没有回答它,兀自抬头望着许七安,宛如一具雕塑。 伽罗树菩萨双手合十,垂眸不语,这位佛门综合实力最强的菩萨,表情里有着深深的无奈,既武宗之后,大奉又出一位一品武夫。 阿苏罗、金莲和赵守,同时撤退,与伽罗树拉开距离,三位超凡满脸疲态,但精神却异常亢奋。 “大局已定!”阿苏罗吐出了积压在胸口许久的浊气。 金莲道长审视着高空中的许七安,语气复杂的感慨一声: 超品不出的情况下,一品武夫足以横推所有势力。 这时,那具傀儡里,传来许平峰压抑着各种情绪的苍凉笑声: “借助雷火劫、花神灵蕴、龙气晋升一品,很好,你很好许七安!” 最后三个字,以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来。 许七安俯瞰着白衣傀儡,伸出右臂,指尖轻点,淡淡道: 砰!令人牙酸的声音里,金属铸造的傀儡分崩离析,许平峰的那一缕神念,迅速消散。 许七安看都没看,先是望向阿苏罗三人,道: “你们仨在旁观战,休养生息。” 接着看向白帝和伽罗树,狞笑道: 白帝蔚蓝的竖瞳,眯了眯,并不恐惧,针锋相对道: “同是一品,只管来便是,我也很想尝尝一品武夫的精血是什么滋味。” 它只可惜那根角用来封印监正,不然可以作为一击毙命的大杀器对付这个新晋的一品武夫。 他比白帝还要有底气,金刚法相搭配不动明王法相,他对自己的防御极有信心。 白帝低伏身子,犄角间酝酿起一颗内核不断坍塌,外层跳动电弧的水雷球。 它顺势看一眼伽罗树菩萨,它的肉身再强,也强不过伽罗树的两大法相,让他打头阵试探一品武夫的水准,最适合不过。 伽罗树菩萨看懂了它的意思,抬头望天,双膝一沉,“轰”,地面坍塌的闷响里,他化作金光直窜高空。 金刚法相脑后火环炸开,黄金铸造的身躯绽放万道佛光,它象征着力量和威严,仅凭外泄的气势,就能让中低品的修士如临深渊,匍匐在地。 十二双手臂张开,握成拳头,每一个拳头都蕴含着崩山的神力。 看到这十二双拳头,阿苏罗只觉得浑身都疼,嘴角抽搐了一下。 面对铺天盖地砸下来的拳头,许七安轻轻吸了一口气,右拳握紧,朝后扬起。 九州有多少年没有出现一品武夫了? 自武宗归天,神殊封印,武夫体系的天花板就是二品,一品绝迹。 那便让你看看,以近战搏杀著称的正统武夫,到底有多强许七安眼里猛的射出两道金光,周身肌肉一块块纹起,肆意的张扬着力量,他用力轰出一拳。 一拳对二十四拳,两者之间霍然炸开一道宛如屏障的气波。 气波在空间中迅速游走,让方圆数十里的空间变的宛如皱巴巴的衣服。 噔噔噔伽罗树菩萨踉跄后退,脚步震裂大地。 反观许七安纹丝未动,收拳之后,抬起了右膝,不见屈腿发力,身体像炮弹一般射向伽罗树,一记膝撞狠狠顶向他胸口。 跌退中的伽罗树双手飞快结印,他知道不能陷入一品武夫的连招中,因此打算用“不动明王法相”硬抗这一击。 周遭的气流凝固,一丝一毫的风都无法掀起。 许七安的膝盖顶在了空间牢笼上,砰,空间牢笼碎裂,他依仗武夫不可匹敌的暴力,突破“不动明王法相”的空间封锁,成功让自己的膝盖撞在伽罗树脸上。 伽罗树一动不动,皮肤也仿佛石化,没有在膝盖下变形。 “嘿,拥有众生之力的监正破不开你的不动明王,那你猜猜,拥有众生之力的一品武夫,能不能打碎你的龟壳?” 许七安收起膝盖,双臂猛的一振,众生之力蜂拥而来,像甲胄一般覆盖在双臂上。 他没有施展力蛊的“狂暴”技能,精气神融为一炉后,他的力量达到了一个极限,世间的极限。 力蛊的狂暴已经不能为他增加气力。 许七安双掌贴在伽罗树胸口,骤然发力。 伽罗树失去一瞬间的意识,回过神来后,发现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倒飞,速度快如流星。 他依旧保持着结印的手势,但“不动明王”守不住了,被这股可怕的巨力硬生生震飞,时隔五百年,他再一次尝到了破防的滋味。 上一次是面对神殊时,那位半步武神三拳打废他的不动明王。 同时,伽罗树察觉到胸口火辣辣的疼痛,那里凹陷出两只手掌印。 伽罗树重重砸在地面,砸出一个夸张的大坑,砸的黄沙漫天飞扬,像是突发了地震。 这时,白帝脑袋猛的一顶,推出了水雷球! 它机会抓的很好,在许七安震飞伽罗树的刹那,发动袭击。 但快不过陆地神仙洛玉衡,体表腾起密集的电弧和气流,推动着她截住水雷球! 洛玉衡双手从宽大袖袍里伸出,朝着水雷球用力一合,这枚蓄势已久的恐怖雷球,瞬间被掐灭。 金丹铸造的万劫不磨之躯,免疫一切法术攻击。 道尊当年能把神魔后裔赶出九州,就是因为他能克制绝大部分神魔后裔的法术。 掐灭水雷球后,洛玉衡掌心平摊,燃起一簇火苗,小嘴轻轻一吹。 火焰如有灵性,在地面画出一道圈,将白帝圈在里面。 白帝发出痛苦的咆哮,鬃毛率先化作灰烬,灼热的高温让雪白的鳞甲寸寸开裂,接近灰化。 洛玉衡眼里闪烁着冷冽的杀机,提着绝世神剑,杀向白帝。 人宗剑术以杀伐著称,攻杀术并不像地宗和天宗那样羸弱。 白帝沉沉低吼一声,主动迎上剑光,对气势汹汹斩来的剑势不管不顾,一口咬向洛玉衡的手臂。 铁剑刺入白帝脖颈,喷出大量的血水,它也顺势咬中洛玉衡的手臂。 洛玉衡的手臂迅速沙化,纷纷扬扬飘落。 这是四相中土相的能力,晋升陆地神仙后,洛玉衡可以随心所欲的改变自身的结构,在“地风水火”中肆意切换。 白帝的瞳孔微微涣散,短暂丧失意志。 一剑刺中,洛玉衡抽身暴退,近战方面,她不可能是神魔后裔的对手。 撤退过程中,她看见许七安闪身挡在白帝面前,后拉了右臂,让相应的肌肉一块又一块鼓胀了起来。 洛玉衡心念一动,让周遭的熊熊烈焰蜂拥而去,缭绕在许七安拳头上,形成一团烈阳。 许七安的拳头重重砸在白帝的头颅上,打出爆炸般的效果,让那里鳞片焦黑,颅骨开裂,喷涌出灼热的火苗。 白帝身躯重重坍塌,脑袋轰的“砸落”在地,扬起尘土。 剧痛让白帝瞬间恢复意识,它眼里闪过玉石俱焚的厉色,兹兹~两根犄角化作炽白色,一道道闪电肆意张扬。 下一秒,犄角霍然炸开,让周遭的一切陷入雷海。 伽罗树菩萨抓住许七安被雷海吞没,周身麻痹的瞬间,从天而降,金刚法相十二双手臂后扬,握成拳头。 突然,他瞳孔一缩,穿透雷海后,他看见洛玉衡站在许七安身前,手掌伸出,掌心朝外,撑起一道气罩,夸张的电流沿着气罩边缘游走。 这道屏障,不但护住了他们,还将白帝也纳入其中。 再霸道的法术,在陆地神仙面前也毫无用处伽罗树菩萨有些头皮发麻。 许七安无视头顶的伽罗树,抬脚踩在白帝脖颈,双臂箍住白帝的头颅,他脊椎就像一张弯曲的硬弓。 白帝身躯剧烈颤抖,双方进入角力。 许七安低吼一声,腰背猛的一弹,伴随着身躯的挺直,白帝的脑袋被硬生生拔了下来。 即使是肉身天生强悍的神魔后裔,也无法在膂力上抗衡一品武夫。 洛玉衡深吸一口气,小嘴微张,喷吐出炽烈的火舌。 霎时间,白帝的头颅便被烧成焦炭,只有两根犄角保存完好。 做完这一切,洛玉衡和许七安同时抬起头,冷冰冰的望着从天而降的伽罗树。 不妙伽罗树眉头狠狠跳动,生生顿住身形,后扬的十二双手臂收起,当机立断,御空而逃。 另一边,一道羊身人面的黑影,从白帝躯壳中飘出,化作青烟,袅袅娜娜的遁向远方。 洛玉衡捏起剑诀,操纵飞剑激射而去,瞬间穿透那道元神。 羊身人面的黑影一阵扭曲,濒临崩溃,但又撑了下来,继续逃遁,很快消失在天际。 “它的元神很强,韧性胜过一品。” 同阶的一品里,除非是巫师或同属道门,不然很难承受住她的心剑攻击。 “它本体是大荒,肯定要强于一般的一品,你去追它,我去追伽罗树!” 许七安没有浪费时间交谈,屈腿弹起,直窜天际,追向伽罗树。 伽罗树逃走的方向不是西边,而是京城。 他还不死心,想把战场转移到京城,以此摧毁大奉京都。 与魏渊对峙的许平峰,脸色陡然一变,前所未有的难看。 两处的傀儡分身,同时传回所见所闻,一处是潜龙城遭遇袭击,南宫倩柔等四品率军直捣黄龙。 一处是北境,许七安晋升一品武夫。 两把刀同时插进了要害,把原本大好的局面彻底翻转,云州军陷入尴尬局面。 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势力,处在了岌岌可危的状态。 “北境的战斗你是插不上手了,做个选择吧,是回援云州还是与我在京城决一死战。 “以你的传送术,一刻钟内就能回到云州大本营,至于这数万云州军精锐,我就不客气吃下了。你也不亏,我那两个义子和一万重骑兵,就当是喂你了。” 说话间,他身边清光腾起,孙玄机带着寇阳州出现在城头。 奇袭潜龙城是计谋,但这二选一,是真正的阳谋。 要么选择大本营,要么选择眼前的云州部队。 许平峰没有第三种选择,正如魏渊自己,同样没有第三种选择。 脸色铁青得许平峰,咬牙切齿道: 魏渊缓缓收敛笑容,温和的目光渐渐锐利,冷冰冰道: “他们出征前,我已经言明利弊。 “我不像你,亲生儿子都可以当做随意丢弃的棋子,许七安是我重视晚辈,你的做法,让我很不高兴!” 魏渊乍一看给了他二选一的权力,其实没得选,他不可能回援潜龙城。 许平峰思路很清晰,相比起云州精锐部队,潜龙城没了便没了,固然可惜,但精锐部队才是最重要的。 做出选择,抛弃潜龙城后,摆在眼前的有两条路,第一,护住云州军退回雍州或青州,转主动为被动,让大奉来攻城拔寨,云州军守城。 这条策略的好处是,如今损失惨重的大奉,多半没有兵力来夺回雍州和青州,会选择休养生息,秋收后再战。 但在超凡战力方面,云州就陷入了大奉之前的窘境里,必败无疑。 另外,此时身在北境的伽罗树和白帝能否在大奉超凡强者的围攻中,全身而退,尚未可知。 倘若伽罗树和白帝此刻被杀的大败,那么退守青州,也只是等死。。 第二,不顾一切的攻下京城,扶持姬玄称帝,他顺势强行冲击天命师。 目前他只炼化了云州、青州、雍州的气运,三州气运无法成就一位天命师。 若在加上大奉京都,攻下京城,斩杀女帝,扶持姬玄登基后,他是有机会冲击天命师的。 如果把炼化整个中原的天命师看作是一品巅峰,那么强行冲击天命师的自己,大概是初期。 其实没得选,他只能放手一搏,没有退路了。 鼓声中,许平峰双掌合拢,猛的拉开,拉出一枚枚巴掌大的小旗,旗帜有黑白赤青黄等诸多颜色。 他为了这场攻城战准备了二十年,各个细节都有考虑进去,怎么会漏掉京城的防御大阵? 这些小旗里刻画着不同的阵法,每一杆旗,象征着城防大阵一处破绽。 两枚小旗激射而出,小旗的旗杆尾部尖锐,轻易的嵌入城墙。 咔擦!相应处的城墙皲裂,裂痕蛛网般蔓延。 笼罩在城头的防护大阵,瞬间薄弱了几分。 许平峰身侧的空间中,一道扭曲空气的磅礴刀气冲出,快速闪电的将他斩成两段。 白衣身影如梦幻泡影,出现在十几丈外,再次甩出两枚小旗。 钢钉洞穿墙体的声音里,小旗嵌入城墙砖石,制造墙体开裂,摧毁相应区域的阵法。 那道斩灭一切的刀意,追不上可以肆意传送的白衣术士,当即改变策略,斩向了黑压压的云州大军。 寇阳州是欺负云州军没有大阵守护,正常情况下,超凡强者都比较克制,极少对普通士卒出手,两败俱伤的打法对谁都没好处。 除非到了穷途末路,一方要玩完了,这才会不顾一切的杀伤普通甲士。 不到最后关头,大家都认为自己能赢,便不愿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。 而现在,京城有城防大阵护着,阵破之前,立于不败之地。反观云州军,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。 这让寇阳州未到穷途末路,却有了“两败俱伤”打法的底气。 许平峰果断放弃破阵,传送返回云州军阵,挡在刀气前方,一手平伸,掌心朝外,撑起一道道灰蒙蒙的土系防御阵,在刀气斩碎重重阵法时,另一只手抬起,轻轻一抹。 扭曲空气的可怕刀气,像是失去了支撑,缓缓“熄灭”。 刚才的那一瞬间,许平峰屏蔽“刀气”,让寇阳州有一刹那忘记自己施展了刀意,而刀气没有实体,是主人意志的凝聚,当寇阳州忘记它时,自然无力维持。 大庭观众之下,屏蔽天机之术刚起效,就会立刻失效,但这一刹那的屏蔽,针对没有实体的刀意足矣。 化解二品武夫的刀意后,许平峰屈指连弹,让小旗激射而出,纷纷消失,下一秒,它们于墙壁出现,钉入墙体,破解相应区域的阵法。 只知道蛮力破坏的粗鄙武夫怎么可能阻拦住他破解阵法。 “笃笃笃”的声音中,笼罩在京城的阵法再也无力为继,轰然崩溃。 许平峰身形出现在高空,双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,将下方城墙纳入其中。 十二道火焰圆阵层层叠叠,相互叠加,火灵之力疯狂汇聚。 气波一震,刺眼的火柱冲天而降,似要将城头的大奉士卒烧成灰烬。 孙玄机双手朝天撑起十二道灰蒙蒙的圆阵,脚下的城头迅速沙化,一道土浪逆空而上,恰好降临的火柱撞了个正着。 司天监的二弟子和三弟子率先完成一次对波。 鼓声打坐,云州军扛着攻城器械,发起冲锋,方甫靠近城墙,突然地发杀机,爆炸声不绝于耳,狂奔中的士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,身体就被炸的四分五裂,天旋地转。 边上的士卒有侥幸没死的,也被地底爆炸溅起的白磷沾染,顿时烈焰熊熊,怎么扑不灭,被活活烧成骷髅。 宋卿的地雷给了攻城士卒惨痛的打击。 鲜血染红铠甲,南宫倩柔拎着战刀,站在山顶,俯瞰着燃起硝烟的城池,气质阴柔的他,罕见的多了几分铁血英武。 四处都是溃逃的身影,百姓们尖叫着抱头鼠窜,昨日他们还做着京城贵民的美梦。 今日便惨遭屠戮,惨死于敌人的刀口。 潜龙城内的五千甲士在城中高手的率领下,经过半个时辰到鏖战后,渐渐不敌,转为巷战。 到此时,主力军已经被大奉的重甲兵剿灭,只剩几支残部在利用地形负隅顽抗。 南宫倩柔身后,是横陈的尸体,都穿的光鲜亮丽,他们是五百年前一脉的皇族,经过五百年的繁衍生息,这一脉的人口极多,单是山顶大院里,就有数百名姬氏族人。 他没有留活口的想法,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。 这是南宫倩柔给皇族留的体面,否则的话,男丁且不说,就这些娇嫩的金枝玉叶,难逃成为玩物的下场。 甲士们在荒废的军镇里待了五个月,个个饥渴难耐,看到一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。 这时,一位血染铠甲的将领大步奔出院子,来到南宫倩柔身后,抱拳道: “南宫金锣,兄弟们在地下室发现两个女眷。” 闻言,南宫倩柔眉毛一扬,他已经从怀庆侍卫长哪里知晓了许七安的身世。 许平峰正式登上舞台后,朝堂诸公纷纷记起这号人物,当然也就知晓他和许七安的关系。 这件事在官场高层不是秘密,不过诸公出于同样的默契,封锁了消息,禁止任何人传播许七安和许平峰的关系。 诸公当然不是要替许家遮丑,只是许七安的威望对朝堂太过重要,容不得有任何污点。 侍卫长身为天子近臣,属于高层行列,当晚一五一十,事无巨细,统统告诉了南宫倩柔。 南宫倩柔得知许七安的身份时,一边幸灾乐祸,一边又觉得这小子真特么的可怜。 将领抱拳,领命退下,刚走出两步,南宫倩柔又喊住了他,改口道: 仔细一想,南宫倩柔觉得这种事不好越俎代庖,不如带回去交给许七安自己处置,还能收获一波人情。 不多时,两名甲士押着俩女子过来,南宫倩柔自动忽略了婢女,审视着容貌气质俱佳的妇人,她神色还算镇定,没有慌乱和畏惧。 行走间步伐轻盈,明显有着不弱的修为。 当然,这个不弱,对比的是普通人。 “你是许七安的生母?”南宫倩柔冷冰冰问道。 她声音温婉轻柔,透着贵妇人不卑不亢,不疾不徐的沉稳。 “这么急着找死?”南宫倩柔笑了。 他认为这个女人眼见大难临头,便想着找到许七安打亲情牌,试图度过此劫。 但以南宫倩柔对许七安的了解,那小子虽说不算心狠手辣,却也是个杀伐果断之辈。这血浓于水的牌,多半是不管用的。 妇人眼神黯淡,吸了一口气,又问道: “中原战况如何?许平峰输了?” “他输不输我不知道,但你们死定了。当年你们决定把他当做弃子时,可曾想过会有今日?” “大哥和族人肠子都悔青了,至于许平峰,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想杀我的心都有了。” 这时,一道人影从山脚窜起,轰隆一声砸在南宫倩柔身边,正是拎着一杆银枪的杨砚。 表情冷硬如雕刻的杨砚,扫了一眼南宫倩柔身后的尸体,又看了看美貌妇人,最后望向南宫倩柔。 两人在魏渊身边共事多年,早有默契,南宫倩柔读懂了他的眼神,道: “潜龙城主没有找到,多半是在白帝城。许平峰既然到现在还没回来,说明放弃了云州。等清理完这里的人马,我们便杀到白帝城去。” 杀入山顶后,南宫倩柔只俘获一群皇室族人,却没有找到那位称帝的城主。 倒也没太失望,对方手里要是没有传送玉符这类保命手段,那才奇怪。 斩首任务,斩的可不只是那位城主,而是要把叛军的大本营一锅端。 荡平了大本营,那城主即使活着,也成不了气候了。 “杀光城中高手、甲士,便驱散百姓,放火烧了这座城。” 等南宫倩柔点头,他又看向美妇人: “她是许七安生母。”南宫倩柔解释。 火铳喷吐烈焰,弓弦霹雳震耳,弹丸和箭矢收割着一波波试图冲阵的敌军。 外城的街道上,沙袋和杂物堆成防御工事,阻断骑兵的冲锋,朱广孝和宋廷风率领打更人,以及五十名御刀卫,躲在防御工事后。 前方横陈着外城百姓和敌军的尸体。 他们已经打退了第三波进攻,箭矢和弹丸即将消耗一空。 “快没箭矢和弹丸了,最多再顶一波,接下来就要跟这群叛军玩命了。” “玩什么命,玩什么命?”宋廷风扭头啐他一脸口水,骂道: “猪脑子,像你这种打法,十条命都不够。箭矢和弹丸没了,当然是撤退,魏公在外城设了九道防线,咱们边打边退就是。” 城墙只是第一道防线,城墙后还有外城,外城后还是内城的城墙,就算叛军打到内城,他们还得面对防守更加严密的皇城。 宋廷风和朱广孝负责的是外城城南的第二道防线,京城四座城门,目前只有城南这边失守,叛军蜂拥而入。 宋廷风虽然没读过兵书,但他机灵,城门失守也不慌,京城有足够的战略纵深,防线一道又一道,完全可以和云州军打消耗战。 对朱广孝这种人在塔在,塔破人亡的实心眼打法,嗤之以鼻。 在战场上,最重要的绝不是杀敌,而是活下去。 西苑地下宫殿里,后宫嫔妃、官员家眷安置在这座避难所里。 此处距离地面六丈深,布置了屏蔽气息的法器,纵使是高品术士,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观测到此地的异常。 婶婶和其他女眷一样,吓的像一只鹌鹑,脸色发白,美艳的脸庞布满惶恐和不安。 许玲月沉默的陪在母亲身边,握着她的手安慰: 婶婶没经历过风雨,只是个寻常妇人,哪能不怕? “叛军都打到京城来了,说不准立刻就打进皇宫。”婶婶越想越害怕。 “魏渊不是活了嘛,有他在,打仗不会输的。” “再说,京城高手如云,又大,叛军想打到皇宫可不容易,嗯,就算我们有危险,对半也是来自许平峰。” 婶婶心说,那个狗东西最冷血无情,专杀亲人,看来我今天是死定了。 “宁宴呢?宁宴是不是在京城?”婶婶抓住女儿的手,说: 边上的妃嫔、官员女眷,闻言眼睛微亮,心里没来由的安定许多。 她们在深闺中,听惯了许七安的传说,那是一人一刀,消灭巫神教三十万大军的人物。 是当今大奉第一强者,镇国之柱。 有他在,叛军再凶狂,迟早也会被剿灭。 高楼上,一身龙袍的怀庆极目远眺,隐约看见寇阳州和许平峰在空中追逐、鏖战,她手里的玉符一刻都没松过。 她这个位置,其实听不到城外的炮火声,但知道那里发生着激烈的战斗。 魏公说,云州叛军是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 叛军打进城的时候,就是大奉关门打狗的时候。只不过那样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。 今日是渡劫战的最后一日,她在等许七安。 叛军暂时还没能攻入内城,即使是外城,也只有南城失守。 京城十二卫和禁军、打更人等人马,正与叛军展开巷战、游击战,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。 他们看不清局势,也不懂战略分析,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叛军攻打京城了,且听火炮轰隆的声音,没准都已经打进城来了。 这样我发现让市井百姓陷入恐慌当中。 大奉立国六百年,除了武宗清君侧那一次,京城从未有过刀兵之灾。 事实上,大部分百姓甚至不知道武宗清君侧的历史,即使知道,那也是几百年前的往事。 他们生于京城,老于京城,印象中最凶险战役是山海关战役,大奉还打赢了。 所以京城的百姓是骄傲的,越骄傲,信心粉碎时造成的惶恐就越激烈。 前些天,朝廷下令布防,整个京城进入备战状态,他们就开始担忧了,看架势,云州叛军很可能要打进京城。 内城街道空空荡荡,一列列士卒巡街警戒,采取宵禁措施,任何百姓都不得擅自离开家门。 这条禁令有效的杜绝了百姓恐慌引起得骚乱。 京城的兵不可能全部投入到前线,必须有一部分留下来维持秩序。 这两三百万百姓无人看管,要是闹起来,造成的破坏和影响,绝对比叛军要严重许多。 “我现在怀疑浔州城大捷是骗人的,许银锣根本没有打赢云州。” “是啊,他要是打赢了,叛军怎么会打到京城。” “爹,别怕,许银锣会打退敌人的。” 家家户户关起来门来议论,担惊受怕。 即渴求朝廷早点结束战争,又暗自咒骂朝廷昏庸无能。 反倒是孩子很纯粹,认为许银锣会驱逐敌人,并充满信心。 ps:5000字,所以更新晚了一丢丢。求歌月票。🤐扭曲残缺的、象征着灵蕴的纹路见到小龙人体表的情况后,船头船尾三名超凡强者愣了愣,难掩错愕之色。 如果蛟龙的异变是个意外,是遨游汪洋中有了“奇遇,那么小龙人身上出现雷同的变化,则打破了许七安、九尾狐和珍珠的侥幸,意识到情况不太妙,可能要出大事了。 九尾天狐卷着小龙人到近前,眯起灵动美眸端详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纹路。 许七安自然而然的领悟她的意思,抬起下垂的手,衣袖中掠出一条拇指粗的“黑蛇”。 黑蛇夭矫飞向银发妖姬,过程中身躯膨胀为一条粗如水缸,体长六丈的黑鳞蛟龙,它三分之二的身躯趴在船上,三分之一的身躯拖在海水里。 九尾狐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眩晕感,凝神观看两者体表的纹路。。 对比之后,她发现两者的纹路同样错乱、扭曲,性质一样,但纹路所象征的灵蕴却不同。 “他胸口的纹路是土属性的,腿部的是代表力量的灵蕴,尾部的似乎是空间?” 银发妖姬凭借着丰厚的神魔学识,逐一解读出纹路象征着的力量。 “和蛟龙身上的不一样,但扭曲错乱的本质一样,他们也许是在相同的地方遭遇了异变。” 然后,他环顾鲛人女王和九尾天狐,笑眯眯道: “看来海外确实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地方。” 之前许七安问,什么地方能让神魔后裔得到不属于自身血脉的灵蕴,九尾天狐和鲛人女王的回答是——闻所未闻,并不存在。 银发妖姬依旧不能接受灵蕴可以后天凝聚,但事实摆在眼前。 珍珠摇了摇头,精致的眉头皱起,意念传入许七安脑海: “墨玉也好,这位巡逻卫也罢,都疯了,可见这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 墨玉就是被许七安炼成傀儡的这条蛟龙。 她皱眉的样子,特别的柔弱,总能让男子忍不住心生怜爱。 果然,颜值到一定程度后,真正分胜负的是身段以及气质,花神这个挂逼除外许七安心里感慨了一句,旋即把思路转回正事。 “你有多久没来阿尔苏群岛了?”他看向珍珠。 鲛人女王小小的歪一下脑子,不太确定的说: 神魔后裔的时间观念没有人族那么强,珍珠不会去刻意记时间。 “墨玉的领地在西海,与阿尔苏群岛相距遥远,而这种情况是近期出现的话,理论上来说,墨玉不可能和阿尔苏群岛的巡逻卫一样,同时出现异变。” “阿尔苏群岛的首领是‘龙’的后裔,墨玉也是龙的后裔,他们之间应该是有联络的。” 这就联系上了,墨玉和阿苏尔群岛的那位统治者结伴去了某地探险,结果遭遇了意外,染上混乱、扭曲的神魔灵蕴——纹路是灵蕴的外在象征。 那位“岛主”去探险,带上卫队也是合理且正常的事,所以能解释为何小小龙人会和三品蛟龙一样,出现相同的异变。 银发妖姬想到了最初遇到的那具小龙人尸体,沉吟道: “所以,那家伙也和墨玉一样都神智错乱,返回阿尔苏群岛后,胡乱屠杀了岛中的生灵?” 许七安一边收回蛟龙,一边说道: “立刻前去阿尔苏群岛查看情况。” 鲛人女王和银发妖姬一脸的跃跃欲试。 事关神魔的灵蕴传承,与她们息息相关。 许七安则嗅到了一丝“大事”的气息,神魔之力也叫灵蕴,是天生便存在于血脉之中的。 而前有墨玉蛟龙,后有小龙人,都沾染上了不属于自身的灵蕴。 漆黑无边的海洋里,几道人影手持钢叉,摆动修长的尾巴,在深海里敏捷的潜游。 他们的四肢宛如船桨,尾巴与脊椎形成一道弯曲的“线”,劈开海水,游动间伴随着密集的气泡。 除了适合水中游动的身体结构外,他们还天生具备控水的能力,小到借助水流提升速度,大到掀起狂涛海啸淹没敌人。 “礁”是龙人守卫军的队长,麾下统领着十二名龙部落的战士,他一边游动,一边说道: “注意,根据鸾族提供的情报,那个堕落者就在附近,我们有一个兄弟惨死于堕落者手中。堕落者拥有短暂的瞬移能力,谨防他偷袭。” 他的声音通过海水这个媒介,清晰的传入身后十二名龙部落战士的耳中。 让声音在海水中顺利传播,而不失真,也是龙人控水能力的一种。 十二位龙人闻言,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钢叉。 他们这次出动,是为了狩猎一位同族的堕落者,那名堕落者在阿尔苏群岛四处杀戮,闹的岛上生灵心惶惶。 而像他那样的堕落者,还有不少。 为了清除这些堕落者,六大部族死伤惨重。 “礁”身躯魁梧强壮,体型比身后的下属要大一圈,但即使是他,也没自信能够躲避堕落者的袭击。 “兄弟们,我们是‘龙’的后裔,是部族中英勇的战士,守护阿尔苏群岛,守护家园,是我们的使命,是祖先世世代代传承于我们的使命。 “我们的祖先守护了群岛,这才有了我们栖息繁衍的家园。而今日,我们也该为后代,守护家园。” “礁”的龙脸,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。 阿尔苏群岛的神魔后裔们,和其他地方的不同,他们不但崇拜强者,更崇拜高尚的强者。 因此每一位队长,不但是队伍里最强的人,还得是品性最高洁的人。 当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,个体就会从服从力量,改为服从品德。 这就是为什么说,以力服人是一时,以德服人方能长久。 阿尔苏群岛的神魔后裔,已经发展出“品德观”。 全神贯注的巡逻了许久,这支队伍始终没有遭遇堕落者。 已经离开这片海域了?“礁”猜测的同时,松一口气。 能不与堕落者遭遇,自然是最好。 “礁”心里一颤,被吓了一跳,来不及训斥下属,循着他的手势抬头望去,阳光刺入海水中,波光晃荡,海面有一道阴影迅速航行着。 龙人们对船只不陌生,因为一些弱小的,不同水性的神魔后裔,也会打造船只渡海。 比如阿尔苏群岛六大部族里大地之王‘皮母’的后裔,该部的普通族人,几乎不出海,除非有足够大的载具,否则会溺亡在海中。 身为队长的“礁”一马当先的上浮,身后的十二名龙卫紧紧跟随。 需要靠船只渡海,那说明不擅长水性,龙人有着天生的优势,所以底气很足。 再说,刚好可以向渡海者问问情况。 “哗啦”声里,浪花相继破开水面,“礁”队长与十二名龙人巡逻卫站在海面,如履平地,审视着船上的人物。 他们最先注意到的是妖媚的狐狸精和清纯柔美的鲛人女王,但还没来得及欣赏两位雌性的美貌,注意力便强行被船头的雄性吸引。 这是什么族群的雄性龙人们好奇又诧异的打量许七安。 阿尔苏群岛距离九州大陆数万里之遥,人族几乎不会来到这里,岛上的神魔后裔更不会远渡重洋前往九州大陆。 船头的这个雄性生物,与他们印象中的雄性都不一样,整体更协调更好看,但也更加“柔弱”,因为他没有象征防御的鳞片、夸张的肌肉、充当武器的尖锐部位。 龙人们打量三人时,许七安也在打量着龙人。 没有嗜血疯狂,有完好的神智阿尔苏群岛的情况和我预料的不同?许七安沉吟着摸了摸下巴。 在他的猜想里,阿尔苏群岛应该陷入水深火热之中。 这个时候,龙人们终于注意到了甲板上那具龙人尸体。 堕落者他们如同蛇类的竖瞳猛的收缩,呼吸也变的急促了几分。 龙人们很轻易的推断出事情的经过,嗜血疯狂的堕落者遇见了船只,在杀戮本能的趋势下,对船上的三位出手,不敌被杀。 难怪没遇到堕落者,原来已经被船上的三位强者猎杀了。 珍珠朝着船舷边靠拢,扫一眼龙人们,温柔的嗓音说道: 十三位龙人面面相觑,以他们的身份和地位,是没资格见鲛人女王的。 珍珠转而看向许七安,用意念传输: 身份太高有时候也不好许七安抖了抖袖子,滑出一条小黑蛇。 小黑蛇于空中夭矫游动,“嗷呜”咆哮一声,身躯膨胀,化作一条体长数十丈的蛟龙。 超凡的气息瞬间填满这片海域,来自高等生物的威压让十三位龙人浑身战栗,而龙躯上遍布着的纹路,被许七安以气机掩盖,龙人们无法目睹。 否则他们会当场昏厥,严重的话,直接神智错乱。 “礁”匍匐在海面一动不动,但似乎认出了蛟龙。 墨玉大人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? “礁”心里念头纷呈,闪过各种猜测。 他对鲛人女王的身份再没有怀疑,能和超凡为伍的,只有超凡。 见这位高大魁梧的龙人摆出臣服姿态,珍珠柔声问道: “甲板上的这个龙人可是你们的族人?” “礁”依旧保持匍匐姿态,“是的,女王!” “堕落者?”珍珠咀嚼着这个名词,轻声问道: “为何是堕落者,如何堕落的。” 这次,高大魁梧的龙人沉默着,许久没有给出回复。 性子再如何柔弱,也是超凡境的神魔后裔,一族女王。 盘绕在众人头顶的黑蛟适时发出咆哮,震慑龙人。 众龙人身躯一抖,就像面对君王震怒的臣子,匍匐在地不敢抬头,‘礁’不敢隐瞒,如实交代道: “我不知道他们为何堕落,他们原本是镇守龙城的精锐,随着首领外出后,就堕落了。。” 龙城是阿尔苏群岛最大的城池,也是唯一的城池。 外出探险许七安看了一眼半空中的黑蛟,鲛人女王始终关注着这个男人,当即替他问道: “墨玉是不是随行?去何处探险?” “不久前,首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,说发现一处宝地。于是邀请墨玉大人一同前往探索。 “墨玉大人与首领是至交好友,大家都是龙的后裔,龙岛和阿尔苏群岛一直是盟友关系。 “首领带着亲卫中的精锐,和墨玉大人一同前去探索,一走就是二十多个昼夜。当他回来后,却只是孤身一人,随行的亲卫和墨玉大人不见踪影。 “首领告知我们,墨玉大人死于探索中,随行亲卫也都堕落了,让我们严加防范,说完就闭关疗伤。 “果然,没几个昼夜,岛内各处便发生了屠杀事件,那些堕落者回来了,对故乡展开冷血的杀戮” 他们回来,是因为回归故乡的执念在作祟珍珠忍不住看向黑蛟,墨玉也是对她的执念太深,所以才来到鲛人岛,屠杀她的族人。 鲛人女王把龙人队长的交代,一五一十的转述给许七安。 探索宝地?好兄弟和亲卫军都堕落,他却能安然返回,实力确实不错许七安说道: “我们去找那位阿尔苏群岛的岛主谈谈。” 大劫来临之际,这么一块宝地凭空诞生,实在让人放心不下,不管怎么样,许七安都要去探探究竟。 三人腾空而去,踩踏在蛟龙背上,许七安掏出地书碎片,将宝船收入镜中,然后驾驭着黑龙消失在蔚蓝天际,留下十三位龙人巡逻卫。 “队,队长,咱们快回去禀报首领。” 首领已经不需要你禀报了‘礁’怜悯的看了下属一眼: 黑蛟没有飞的太高,保持在骑乘者视线不会被云层遮蔽的高度。 两刻钟后,下方终于不再是单调的蓝色,阿尔苏群岛出现在三人视野里。 从高空俯瞰,它的主岛呈半圆形,一块块小岛点缀在半圆的周围,形成了一片群岛。 岛内有广阔肥沃的平原,有茂密起伏的山林,有蔚蓝如宝石的湖泊确实如鲛人女王所说,此地富饶肥沃,适宜居住。 一眼扫过去,许七安看见许多粗犷的建筑星罗棋布的坐落于岛内各处。 而在主岛中央偏北位置,有一座似模似样的城池,它的规模大概和大奉的一个十几万人口的郡差不多。 于人族而言它不算什么,但在神魔后裔聚居地中,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庞大群落。 “啧啧,这规模有点骇人啊。”许七安感慨道。 神魔后裔和人族不同,它们生而强大,是天生的战力。 “这算什么,人族数量多的数不清,挑出十几万修士轻而易举。”九尾天狐笑道: “你别对神魔后裔抱着太大的畏惧,九州传说中的神魔后裔强大无匹,说的是神魔三代内的血脉。而如今的神魔以后,血脉早就稀薄了。” 说话间,许七安操纵黑蛟向着主岛降落。 突然,巨大的钟声从古拙雄伟的城头响起,一声一声,回荡在蓝天碧海之间。 紧接着,一只展翼十米的青色巨鸟,从山林间振翅飞起,掀起狂风,迎向黑色蛟龙。 青鸟的羽毛是纯正的青色,在阳光下泛着光,干净整洁,尾羽则是青中带金,这让它从外观上多了几分尊贵。 它灵动乌黑的眼睛,警惕的审视墨玉。 首领回归时,曾经说过墨玉大人死于探索中,可它如今又出现在了阿尔苏群岛。 见墨玉不说话,青鸟望向珍珠,语气保持着对强者的恭敬: 她的目光在许七安身上一掠而过,接着看向九尾天狐 青鸟乌黑灵动的瞳仁,剧烈颤动,浑身青色羽毛,一根根竖起,她炸毛了。 先是发出尖锐凄厉的啼叫,继而尖叫道: 猛的朝下一个俯冲,振翅扑向城池。 没搞清楚状况的许七安用质询的目光望着九尾狐。 “上次来的时候,她们族的几只禽类冒犯了我。 “我便把他们烤了,滋味真不错。” 她说完,伸出丁香小舌,舔了舔红艳艳的嘴唇。 分明是一个勾人的妖媚小动作,许七安却满脑子都是槽,他想了想,低声问道: “人间美味。”九尾天狐眨巴一下眸子,朝他抛媚眼,怂恿道:“回头姐姐带你吃。” 说话间,青鸟去而复返,载着一位身高九尺的龙人来到三人面前。 这位龙人浑身覆盖青色鳞片,手肘、膝盖和背部生长着三角形的钝刺,脖颈和头上的鬃毛,褐色中夹杂着银白。 预示着这位岛主,即使在寿元绵长的超凡领域,也已经不再年轻。 许七安从珍珠口中得知这位岛主的名字叫“怒浪”,与其说是名字,其实外号更准确。 这位岛主年轻时,曾经掀起数百丈高的滔天巨浪,在这片海域所向披靡,故而得名。 青鳞龙人朝珍珠和九尾狐微微颔首,掠过了许七安,继而神色复杂的盯着黑色蛟龙。 青鳞龙人望着黑蛟,嗓音不自觉的低沉了几分。 珍珠便把墨玉屠杀鲛人,又被许七安和九尾狐收服的大致经过描述了一遍。 由于珍珠没有越俎代庖的替许七安炫耀,怒浪只当降服黑蛟的是九尾天狐。 这位来自九州大陆的妖国国主,即使在二品中也是佼佼者,别说一个黑蛟,便是再加他怒浪,也远不是人家的对手。 “怒浪,你和这条蛟龙到底找到了什么地方?” 不等珍珠开口,九尾狐主动询问,把憋在心里许久的好奇与疑惑问出口。 “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,请几位移居我的住处。” 许七安驾驭着黑蛟,跟随青鸟降落在城中最高的那座塔楼。 城中的建筑物,普遍以巨石堆砌,厚重朴实,嗯,是为了应对台风海啸?许七安随意的发散思维,在怒浪岛主的带领下,一行人进入塔楼的顶层的大殿。 “前一阵子,我遇到了一位老朋友,他从遥远的南边归来,带回来一个消息,南边的归墟深处,浮出一座岛。岛内疑似有远古神魔存活。 “他修为浅薄,没有冒然进入,只遥遥观察了一段时间,就赶回来报信了。 “我得到消息后,便联络墨玉,与他结伴前去探险。谁知,那里的危险程度远超我的预料。” “你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,又见到了什么?” 怒浪岛主脸色不太好看,缓缓道: “那座岛广袤无边,与其说是岛,更像是小型大陆。我们在岛外听见了可怕的嘶吼,看见被蛇缠绕的巨龟,看见浑身燃烧火焰的鸟,宛如第二个太阳。 “看见独眼的巨人漫无目的的游荡,看见三头金狮吞食同类” 许七安听的心跳加快,怒浪岛主说的很多神魔形象,他都在蛊神的记忆片段里看到过。 “我和墨玉也以为神魔没有彻底陨落,只是被困在了那座岛,无尽岁月以来,我们从未如此激动。只要岛上的神魔返回九州,这片天地,就还是我们神魔的。 怒浪岛主的眼神开始闪烁恐惧的光芒,颤声道: “我们身上的灵蕴被某种力量扭曲,同时多了许多不属于我们的残缺灵蕴,墨玉和亲卫们当场就疯了。 “我幸而即使避退,没有和他们一样。现在回想起来,他们之所以疯狂,是因为沾染了那座岛的气息。” 许七安、银发妖姬和鲛人女王,互相对视,都从彼此眼里看到迷茫。 “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?我从未听说过,也没有从先祖留下的壁画里见过这样的地方。” “开始我也不明白,但随着疗伤期间的思考,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” 漆黑的深海里,庞大的怪物乘着暗流而行。 “再往南走三日,便是传说中的归墟。”荒的声音在黑暗的深海里传播: “传说归墟是大海的归宿,进入归墟的生命,会回归最本质的状态。归墟在神魔时代并不存在,它是神魔陨落后才出现的。你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吗。” 荒的声音依旧缥缈,但语气却有了变化,似乎在强行按捺着激动。 “归墟是用来保存神魔古战场的,我们即将重临那片蛮荒之地。”荒说。 “你带我出海,就是为了那片神魔古战场?”监正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说。 “那是远古神魔曾经生活过,战斗过的地方。我的本能告诉我,不会错!也许,那里埋藏着神魔陨落的秘密。”说实话,易位而处,如果她是荒,听到监正的回答,也会忍不住想打他一顿。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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